台灣1996年首次民選總統，2000年第一次政黨輪替，直到2017年時代力量分裂危機不過二十年，黃國昌的野心，恐怕是比柯文哲還要大的。

黨內分裂事件，讓以黃國昌為首的高層，開始表明與民進黨之間的關係。那時「昌派」興起，高舉著「不當小綠」的旗幟，主張與民進黨保持距離，這與黨內支持合作路線，得以共同對抗國民黨的夥伴們，產生了劇烈的摩擦。黨內的矛盾，從基層民代到中央黨部，完全浮上檯面，導致2019年林昶佐的退黨。那時黨內有許多群組，有許多事情卻無法好好對話，消息總是透過媒體或臉書直接、間接發布，造成了一波又一波的退黨潮，有趣的是在這個過程中，黃國昌對黨內親柯的黨員，批評從未間斷。

然而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，2023年11月16日，黃國昌宣布退出時代力量，轉而加入台灣民眾黨。當他高喊支持柯文哲「把國家還給你」的政治理念時，我卻不禁想起了他過去那種「不容異己」的特點，回想當年，多少創黨的元老，就因為路線之爭，最後不得不離開，現在看他身在民眾黨，那份強烈的個人政治企圖心，實在是再明顯不過，他所追求的，恐怕早已不是什麼「把國家還給你」，而是「把政黨都給我」。

黃國昌過去自豪的菁英主義，其實是透過基本道德邏輯，巧妙地規避低級錯誤被察覺，宛如溫水煮青蛙般不易被識破。他最大的「絕地翻轉」在於，從過去「徹底邊緣化國民黨」的立場，轉變為現在與國民黨在國會合作，共同對抗民進黨的策略，這讓他的理念合作對象和戰略發生了根本性轉變。近期他在司法委員會質詢時，選擇公開偵查中的音檔，並試圖以「示範帶」來規避責任，黃國昌的行為並非單純的疏忽，追求政治效果與打擊政敵，從學運時期，他就比任何人理解如何迅速吸引媒體和公眾目光，製造輿論聲量，並對特定個案或民進黨政府造成壓力。此行為不單漠視了偵查不公開原則，更與他過去對法治和程序正義的嚴謹態度形成鮮明對比。

聲稱監督執政黨，卻「濫用立法委員職權，涉嫌施壓個案」，這與他過去嚴厲批判國民黨，如今卻選擇與之高度結盟的行為如出一轍，讓我聯想到「逆昌者亡」的既視感，他總是將自己包裝成公平正義的化身，塑造「清廉、反貪」的人設，自以為在政治路上無往不利。然而，與之相處過的人會深刻明白，他表面上雖擅長揭弊，但在實際治理與政策制定上，卻往往提不出可行的方案。每當在關鍵時刻面對質疑，不是鬧著肅清黨內異議者，就是情緒勒索，甚至揚言退出政壇，小至退出群組。這位向來以「戰神」形象示人的政治人物、在民眾黨中主要扮演著「戰鬥藍白」的領袖角色，沒想到是一個還未社會化完整的的人，更令人疑竇的是，作為一名法律學者，他對法律程序與正當性似乎缺乏基本理解，在立法院與藍營合力強行通過重大法案，屢次不遵循正常立法程序。

這樣的政治人物，究竟是台灣民主進程中的真「戰神」，還是不過是個精於算計的「變色龍」？時間終將給出答案。

※作者為政治工作者